Citizen Kane／大國民

Citizen Kane／大國民

Music composed by Bernard Herrmann, Score Re-recording Of 1941 Film

1999 Varese Sarabande






　　＜大國民＞有許多影史第一的紀錄，綜觀製作模式的時代意義，視覺語言，拍攝混音技巧，故事陳述方式的原創感與強烈風格，電影音樂的精細獨特等等，詳列起來可能要寫一篇，甚至是一部論文，在各種學院派的影史票選中它總是名列前矛，多半就是第一。有些第一可能見仁見智，但有些第一是絕對的，它是導演Orson Welles與音樂家Bernard Herrmann的第一部電影作品。

　　Orson Welles當年二十六歲，以這部非主流片廠出品的電影，闖盪片廠制度正值黃金盛世的好萊塢，他身兼製片，導演，編劇與男主角，並且一舉以這四個身分角逐金像獎最佳影片，導演，編劇與影帝，最後他以共同作者的身分拿下編劇獎。他的配樂搭檔Bernard Herrmann剛剛三十而立，與他熟識多年，曾經合作過多檔廣播劇，包括１９３８年的名作＜世界大戰－The War Of The Worlds＞，這個廣播外星人入侵的類新聞節目，曾經以假亂真造成社會恐慌，至今仍是媒體操控影響社會的重要教材案例。

　　Bernard Herrmann在訪談中曾經幽默的表示，自己的電影配樂事業以＜大國民＞當作起點，往後大概就只能走下坡了。實際上，Bernard Herrmann當年的確以這部電影配樂處女作入圍金像獎，他也的確在電影配樂生涯的第一年，拿下了畢生唯一一座金像獎，但＜大國民＞的配樂卻敗給了Bernard Herrmann生平的第二部電影配樂作品＜All That Money Can Buy＞，為金像獎看走眼的紀錄再添一筆。

　　Bernard Herrmann是一位風格獨樹一幟的電影音樂家，他也是很多電影音樂表現手法的原創者，或者是最經典的執行者，＜大國民＞採用典型的主題式變化配樂手法，說來並不是Bernard Herrmann慣用的配樂技巧，但他將這個技巧操作得非常精緻，特別是在心理精神層面的表達，這種特質與能耐在日後非但沒有走下坡，反而在希區考克的電影裏達到巔峰。＜大國民＞中最重要的兩個主題是主角Kane的主題，以及Kane的神祕遺言Rosebud的主題，這兩個主題都很短，原型都只有五個音符，音律與節奏結構還有點相似，但可以辨別出這兩個主題有不同的氣質，他們是兩個不同的旋律，卻又似有若無的存在著一體兩面般的連結，在極限的旋律中，能達成詮釋主題的貼切感與個別差異性，感覺相當精巧，最精彩的，是這兩個主題在配樂中配合著情境與情緒起伏遊移，可說是千變萬化，無處不在，而且各種形變精巧自然，這種主題變化緊扣情緒，形態流轉渾然天成的水準，John Williams幾乎是在近二十年才算是掌握完美，但Bernard Herrmann卻在他的第一部電影配樂就精湛呈現，立下經典標準。

　　這兩個主題在電影一開場的序曲即相繼登場，Kane的主題是序曲的第一個樂句，木管獨奏音色相當幽暗深沈，反覆兩次後轉為Rosebud主題，Rosebud的旋律較Kane主題複雜上揚了一點點，幽幽透露一種神祕感。Kane的主題在整部配樂的發展中，代表了黑暗，貪婪，慾望與權力的面相，它的音符比較簡單俐落，低音慢奏時很沈鬱陰暗，強悍時有種挑釁傲慢的神氣，在電影外聽這些部份有時令人感覺昏沈，在電影中則覺得它緊扣人物性格，而它的快板變奏活躍風發，代表性的曲目是Kane's New Office，有如明亮愉悅的進行曲，Chronicle Scherzo，Kane's Return是＜大國民＞中的經典變奏，主樂句是Kane主題的變形，開朗的神采與活力與它的原型判若兩人，華麗歡樂的Galop與Kane Marries也以這個主題的銅管變奏，做為盛大的結尾，這個主題由暗到明，將Kane的悲涼，強勢，鋪張，貪婪，虛榮，好大喜功一體串連，形成一種負面而野心勃勃的意象。相對的，Rosebud的主題在開場時雖也沈幽，但有不同的走向，它由神祕的沈靜，漸漸悲劇性的揭露真相，過程中時有夢幻，溫柔，哀傷的變奏，如鏡頭跳接到童年時光與抒情時刻的處理，它象徵了Kane心中的脆弱，悲傷與遺憾。主角的強悍性格與野心，與他年幼時期的失落與悲傷有關，Bernard Herrmann也以這兩個型態相近卻又氣質相異的主題，做了對照連結。

　　在配樂中有幾個場景一直為人津津樂道，其一是著名的早餐蒙太奇Theme And Variations，這段三分鐘的連串鏡頭中，我們在早餐餐桌上看到了Kane的首段婚姻，由甜蜜新婚，撒嬌般的抱怨，漸起爭執嫌隙，到最後相敬如冰，無言以對的過程。Bernard Herrmann的配樂起始於優雅如詩的華爾滋，接著主題變奏為機巧靈轉的詼諧曲風，然後漸趨急切緊張，這個氣氛在主角Kane盛勢凌人的打斷妻子的話時，以Kane的主題中止，最後主題以冰涼空虛的絃樂淡出，整曲一氣呵成，主題氣質與情境緊密結合，變換行雲流水，是影音合作的示範級作品。

　　另一個經典曲目是女高音詠嘆調Salaambo's Aria，這是一首原創的聲樂曲目，Kane將自己才能明顯不足的第二任妻子，強行打造成歌劇名伶推上舞台，這首曲子與這場戲都非常獨特強烈，Bernard Herrmann必須寫一首女主角可能可以唱卻唱不好的作品，充滿了緊張與不安的情緒，它的管絃開場氣勢如虹卻有點大難臨頭的壓迫感，女高音在紛擾的氣氛中登場，不安的向上攀升，雖然氣氛暫轉柔和，卻沒有辦法真的鬆口氣，後段音律越來越高亢吃力，最後一聲高音企圖燦爛結尾，卻讓無力駕馭的女主角如哀號般的顏面盡失，成為影史上最戲劇性的穚段之一，Bernard Herrmann不僅寫了一首劇情所須的歌曲，它同時也是一段能突顯影像風格，詮釋電影情境情緒的配樂。

　　我年少之時，＜大國民＞像一部有點距離感的教科書，總覺得它可能會很深奧難懂，而一直束之高閣許久，某日心血來潮看了，才發現原來它很容易體驗，它的拍攝手法後來被一再追隨仿造，我們在平時看的很多電影中都可以看到＜大國民＞的身影，我覺得今日的觀眾可能比當年的更容易接受與了解這部電影，它在當代顯得前衛，在今日則已成經典模式，電影音樂的部份也是一樣，Bernard Herrmann採用的是好萊塢最為古典傳統的表達方式，其實他很少這麼做，但執行起來卻又如此細膩，最難得的，這是１９４１年的作品，在那一刻，這些創作者原創而強烈的定義了電影應該怎麼拍，配樂應該怎麼寫，而那還是他們踏入電影世界的第一步，從此能影響深遠至今，以一個介紹電影配樂的網站來說，今日登了這篇，也覺得自己的網站好像又完整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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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Loyalwise Ye 201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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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一：電影開場與序曲

附錄二：著名的早餐橋段

附錄三：悲慘的歌劇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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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錄曲目：

1. Prelude
2. Rain
1. Prelude
2. Rain
3. Litany
4. Manuscript Reading And Snow Picture
5. Mother's Sacrifice
6. Charles Meets Thatcher
7. Galop
8. Dissolve
9. Second Manuscript
10. Thanks
11. Bernstein's Narration
12. Kane's New Office
13. Hornpipe Polka
14. Carter's Exit
15. Chronicle Scherzo
16. Bernstein's Presto
17. Kane's Return
18. Valse Presentation
19. Sunset Narration
20. Theme And Variations
21. Kane And Susan
22. Susan's Room
23. Mother Memory
24. The Trip
25. Getty's Departure
26. Kane Marries
27. Salaambo's Aria
28. Leland's Dismissal
29. New Dawn Music
30. Xanadu
31. Jigsaws
32. Second Xanadu
33. Kane's Picnic
34. Susan Leaves
35. El Rancho
36. The Glass Ball
37. Finale
38. The Night
39. Xanadu Music
40. Dawn